手机屏幕上的TGA直播画面,又卡在了那个经典的转圈圈图标。我人在悉尼,凌晨三点蹲在客厅地毯上,手里攥着半罐凉透的啤酒,眼睁睁看着推特和微博已经炸开了锅——#光与影:33号远征队# 横扫年度最佳,丝之歌拿了动作冒险,GTA6又是最受期待——而我这边,主播激动到破音的声音,变成了一顿一顿的电子噪音,像台老旧的收音机。
说真的,那种感觉特别割裂。你知道全世界都在为一个结果欢呼,但你眼前的画面,还停留在主持人打开信封前那个漫长的微笑。窗外的鸟开始叫了,我屏幕里的MoistCr1TiKaL才刚刚捧起年度内容创作者的奖杯。这延迟,比我等《丝之歌》发售那几年还磨人。
我有个在加拿大的朋友,更绝。他为了看无阉割的国服颁奖直播,特地折腾了线路,结果《黑帝斯2》拿最佳动作游戏那段,画面直接冻住了,只剩角色挥刀的残影定在屏幕上,配上卡成电音的BGM,活脱脱一出抽象艺术。他在群里发语音,声音里全是无奈的笑:“你看,我这算不算全球首批体验《黑帝斯2》全新‘时空凝滞’模式的玩家?”
刷着那些获奖名单,尤其是看到《无人深空》又拿了最佳持续运营,我突然想起几年前,我和国内朋友联机玩这游戏的时候。他在北京,我在墨尔本,我们约好一起探索一个星球。结果我这边飞船都降落十分钟了,才收到他迟来的消息:“等等我!我还在穿越‘量子隧道’(指高延迟导致的传送卡顿)!” 那感觉,就像现在看TGA——你知道那场盛宴很精彩,但你就是被一层看不见的玻璃挡在外面,掌声和欢呼都蒙着一层水汽,听不真切。
名单里《赛马娘》拿了最佳移动游戏,我表弟,一个在马德里留学的资深刀客塔(手游玩家),昨晚肯定又在骂娘。他之前跟我吐槽,每次国服手游开活动,他就像在参加一场不公平的赛跑,别人起跑枪响都过去半分钟了,他还在等自己的发令信号(网络延迟)。他说最崩溃的一次,是抽卡动画都播完了,结果因为网络波动,系统愣是没记录,白白浪费了一发十连。那种无力感,可能不常驻海外的人很难体会——那不是简单的“看不了”或“玩不了”,而是一种被熟悉的文化圈子轻轻推开的失落。
《光与影:33号远征队》的配乐拿了奖,我点开Spotify想找原声带,列表里却灰了一大片。Jennifer English的获奖感言,我也是后来在B站看字幕组补档才听全的。你知道吗,那一刻我特别想念以前在国内,能第一时间、毫无障碍地沉浸在所有讨论和狂欢里的日子。现在,就连分享喜悦,都成了需要技巧和运气的技术活。
写到这里,天都快亮了。我关掉依然有些卡顿的直播页面,打开和国内朋友的聊天窗口,把TGA的获奖名单图发了过去。他秒回:“你也看了?《鸣潮》拿了玩家之声,我投了票的!” 我苦笑一下,回他:“我看了,但用的是‘未来视’——你们讨论完了,我这边才刚揭晓到最佳电竞选手。”
他发来一串哈哈大笑的表情包。然后,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补了一句:“对了,你上次说看国剧卡成PPT,我后来找了个法子,好像还挺管用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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