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,我被手机震醒。是我在澳洲留学的表弟,连着发了十几条消息,最后一条是个大哭的表情:“姐,我看《暗区突围》新武器的视频,卡成PPT了!”
我点开他转发过来的那个视频链接,标题写着“全新近战武器·百炼恒常 实录展示”。画面里,那把叫“百炼恒常”的武器,刀光冷冽,挥动起来带着破风声,特效炫得晃眼。可视频在我这加载了快一分钟,才断断续续播出来,我都能想象表弟在那边盯着转圈圈的加载图标,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。
“不是网速问题,”他后来在语音里跟我抱怨,声音蔫蔫的,“我测了,下载速度飞快。但只要一碰国服的游戏、想追国内的剧,或者听网易云上那些只有国内能放的歌,就跟撞上一堵透明的墙似的。要么直接告诉你‘该内容在您所在地区不可用’,要么就像现在这样,能看,但卡得你怀疑人生。”
他说,最扎心的不是玩不了。而是像这次,明明官方发了酷炫的新内容,国内的兄弟们都在讨论手感、琢磨配装,热火朝天。他呢?只能对着一个卡顿的预告片干瞪眼,那种被隔绝在热闹之外的滋味,比游戏里“成盒”还难受。
我忽然想起他出国前,我们挤在我家沙发上打游戏的夏天。空调呼呼地吹,他盯着屏幕,紧张得手心出汗,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战术。那时候,延迟是什么?根本不知道。现在,隔着半个地球,连一起看个新武器视频都成了奢望。
我知道,像我表弟这样的海外华人、留学生太多了。他们想追的《庆余年》更新了,点开却是一片灰;想听周杰伦的新歌,APP弹出地区限制;更别说和国内朋友约一把《暗区突围》或者《王者荣耀》,那延迟高得,等你反应过来,屏幕早就灰了。这哪是技术问题,这分明是一道道数字鸿沟,把人和他熟悉的语言、文化、社交圈硬生生隔开。
说真的,我不懂那些复杂的网络协议和区域版权法律。但我懂我表弟发来那个大哭表情时的心情。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乡愁——不是对某个地方,而是对那种能无缝融入国内数字生活的熟悉感和归属感。
挂掉和表弟的语音,我盯着那个终于加载完、但已经失去分享热乎劲的“百炼恒常”视频,心里挺不是滋味。当一把虚拟世界的武器,都能因为距离和限制,变得如此“遥不可及”时,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,来炼一炼,连接彼此的那座“桥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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